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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雨綿綿:



『因為我是一個貪心的女人。想要是你的全部,而不是你單方面願意呈現給我的片段。』


妳貪心,難道我就不貪心嗎?

閏二月下過雨的夜裡,風寒濕重,輕衣之下肌膚上沁起一陣料峭;早開的七里香卻綻出甜膩的芬芳,如影隨形和著冷空氣飄送而來,以暗示之名。

聽得人說,「思念」這種特殊情緒是有週期性起伏的;假設真是如此,那麼「雨」對他而言,一定就是操持著重要影響的因子了。

來來回回踱步,就是甩不掉想她的念頭。住宅附近的小巷弄,無一不走透徹,熟得不能再熟。

不快些淡化這般的思緒,大抵無法入睡休息了吧。


黑暗中小巧嫩白的花蕊隱藏在重重綠葉後,看似不起眼,香氛能輕易叫人駐足留連。他停步望著巷弄間轉角處一道長長的綠籬笆,倏地發覺有個女人的身形,若有似無,似乎素手拂過籬叢,香味又是一陣撲鼻。

眼睛一瞬不眨地看著、痴痴地,看著?

隨著一分一秒的流逝,夜色深染,街頭的燈光轉為黯淡;他終於舉步前移。細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他佇立得夠久以致身上的防水長衣都吸進了水,髮稍薄薄一層水氣如霧如霜。

走到籬笆前,甫開不久的白花因雨水打落,飄零了一地,沾惹上泥濘再也不能乘風而起。他摘下僅存的一小簇花,貢獻般遞到女人跟前。

「我以為全散了,你居然找的著。」女人抿嘴一笑接過,柔媚宛若春風,暖洋洋的達到他的內心就結凍了。

「這是為妳開的花,當然不會輕易就凋了。」隨口一說,女人都認為自己應該被視為獨一無二。
真正還完好如初的,都是藏在枝葉的深處再深處,越不顯眼的就越能自保。

「真是會說話。」她又笑,半張臉掩在花下,風情萬種。遞出薰有淡香的手絹,輕聲關懷,「擦擦吧。為什麼要淋雨?怎麼不撐傘呢?」

「就像洗東西啊。」他淡道。接過手絹,卻沒有拿來擦拭,反而緊捉在手裡。

「洗東西?」

「髒污,罪惡。好像都能被大雨沖刷掉,還來純粹的潔白。」包括眼淚,和血漬。

「好特別的想法。」

「不會啊,很平常嘛。」他解開長衣的鈕扣,湊向她說:「好冷噢。給點溫暖吧。」

她傾身向前,撲到男人的懷裡,同一瞬間花摔出白玉般的手。昂首送上自己紅艷的口唇,幻想著承受波濤般的熱情,然四片唇瓣一貼合隨即打了個寒顫。

「你!好冷!」作勢推開他。怎麼回事,讓雨給冷到了嗎?

男人抱著她不給放,「對阿。冷吧?我的血也是冰的喔,相信嗎?」

「什麼?我不相信,哪有可能!」

「當然有可能。」溫香軟玉在懷,激不起一絲心動。他自嘲地彎上嘴角,雖不心動但可換來數日好眠,也值得了。
撩起長衣,緊密地將女人覆蓋住,她正享受著他的體息而沒有防備,也不掙扎。

「妳試試看吧。」
好低好柔像呢喃的嗓音,可是缺少了溫度。這是她神智模糊前的唯一印象。


再清麗的白花,受了雨水、落了地,也只能躺在泥濘裡等待腐爛。

他冷笑。



p.s.圖片為X Japan地下樂團時期的專輯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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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lyDa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