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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交織一日一夜:



這幾天他又開始看起女人寫給他的字條;有點匪夷所思的是她那日沒有將這些一並帶走或燒毀,於是他理所當然地當作「紀念品」收集了起來,一字一句。


我想成為你的玫瑰花──她寫道:「是數不清的星群裡,唯一盛開的一朵。」

「你看過小王子嗎?雖然已經變成老生常談,可是我仍然覺得這是一本非常特別的書;表面上以童話故事的形式寫給「孩子」,實質上最該閱讀並且咀嚼消化的是像我們這樣的「大人」。你知道我什麼時候看這本書嗎?每當我活得呼吸困難,需要些許「純真」喘息的時候。每當我存粹的,想起我愛你的時候。」



「我想成為你的玫瑰花,而且是你,這樣一個人唯一愛著的一朵。」

If someone loves a flower, of which just one single blossom grows in all the millions and millions of stars, it is enough to make him happy just to look at the star.
要是一個人愛著一朵花,在千千萬萬的星群裡,唯有她盛開著,只要看著星星,就足以讓他覺得快樂。



「你會愛我,為我花時間,讓我變得對你而言,是無可比擬的重要嗎?」
……………………………


時而大膽直接,時而曖昧婉轉,不否認他頗喜歡她表達情感的方式,只是像這樣的字句實在意義難明。寓言。難道都是寓言的特性?

閱讀不是他的習慣,除非特殊需要,買書的情況少之又少,書櫃裡雜物比書籍佔的空間更大。女人走後第四十天,他把雜物一股腦自櫃子掃下,盤腿坐在地板上以驚人緩慢的速度一一檢視:丟棄、留存、丟棄、該丟棄。

最後只下拿在手裡的幾本春上村樹的小說,以及她故意(抑或無意?)留下的「小王子」。

「哦。小王子嗎?」把書丟到床上,他決定先處理掉那個裝滿棄物的垃圾袋,回頭再來翻翻它。因為他也覺得呼吸困難,而且瀕臨窒息邊緣很久很久了。

開門下樓,再度踏進有著雨的黑夜裡。







風雨交織二夜二日:


又做了惡夢,深夜驚醒後再也睡不著了,只好捧著熱茶扭開電視,手執遙控器飛快地一個頻道跳過一個頻道。

白色的七里香被鮮血染成紅色,後在雨水的刷蝕下一點一點褪掉。簡直跟現在正在播放的GUNS’N ROSES抒情經典「November Rain」的MV有異曲同工之妙。

熱水溫吞入肚,暖了心肺腸胃,期待它蔓延到僵冷的四肢去。已經是春天了,還刮起這樣寒冷的風,雨水不歇。

‘Cause nothing lasts forever, even cold November rain.
沒有什麼是能夠永遠存在的,比雪還冷的雨、炫目的陽光、如夢似幻的愛情與醜陋不堪的憎恨。那麼思念,想見某個人的迫切心情呢,也有淡化到看不見的一天吧?不敢對未來做預測,是因為我很清楚自己鑽牛角尖的程度,是那種隨著時間推進,會越往裡頭走的嚴重,無藥可醫。

就像此刻雨一直下、一直下。每逢雨夜必陷入的夢境,何嘗不是另一座圍城困得我動彈不得?當我在夢境與真實之間游離掙扎之時,生活習性典型晝伏夜出的他,也許始終是清醒的吧。清醒著,仗著優勢、恍若無事似的遊走入旁人夢中,四處找尋現實闕如的理想。

三天前的傍晚,雨雲盡散,空氣中仍然漂浮著無數凝結的細小水滴,跳躍著,翻轉著;每個角度折射出沉入天邊夕陽的餘暉,整個世界籠罩上一層金黃薄紗,朦朧迷離,美不待言。

有意地踱回七里香籬笆旁,上星期看到的景象已隨著花的凋零而埋入土裡,分析不出所有雜亂念頭,該是鬆一口氣抑或一點失望,所以深深呼吸。雨後特有乾淨清爽的氣息於胸臆之間流轉再流轉,期待能將腦中的凌亂洗條而淨。
然而無意中對上咫尺之遙他的眼,在還沒來得及心跳加劇、換上屏息以對的面具以前,男人已經面無表情匆匆擦身而過。

為什麼相遇、又為了什麼急速分離?我怎地掌握不了故事前遞的順序?

我是誰?我是誰?我想我再分辨不出你眼底的我自己是什麼一個陌生的模樣。

啊。於是當吉他的SOLO聲響起,SLASH步出位於遼闊沙漠中那彷若虛構的小小教堂,蕩氣迴腸地道盡這首歌的淒美磅礡;我該知道,我的心早被拋置於某個巨大荒野,黃沙滾滾,人蹤滅鳥飛絕,無論如何找不到水源。


無論如何,乾渴、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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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lyDa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